“前浪”归来

文/贾艳

临近春节，外地工作、上学的游子纷纷像候鸟归巢，回到了淮安这座小城。昔日宽敞的街道顿时变得熙熙攘攘、人头攒动，马路上车水马龙，霓虹闪烁，路边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，满眼都是红彤彤的中国红。

腊月二十六，我们几个高中同学齐聚钦工小镇，在母校钦中对面的饭馆小聚，这次聚会实在不易，尤其在疫情还未完全消散的虎年春节。有远嫁福建龙岩、已经几年未见的涛涛，有在甘肃发展的加富尔，有在上海做生意的小兵，有在泰州的劲松，有在苏州做大学老师的卉子，还有留守家乡的雪花、雪顺和我，当然，还有我们的高中班主任大熊老师。前年和去年，因为新冠疫情肆虐，大家都响应号召，就地过年，拒绝聚集。今年防疫政策有所调整，只要核酸过关，及时报备即可，几位远在异乡的游子终于熬不住思乡之情的折磨，纷纷回到了老家。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向村里和居委会进行了报备，并且做了核酸检测，回来之后，又再次做了核酸。

“少年休笑白头翁，花开能有几日红？”青春易逝，岁月匆匆。一转眼，我们高中毕业已经30年，曾经的俊男靓女眼角眉梢都已爬上了浅浅的皱纹。脑海中还是30年前青春逼人的模样，眼前人却已都是妥妥的中年大叔和大妈。“当年的瘦小兵现在胖了一圈！”“顺子头上也有白发了！”“加富尔比前几年瘦了好多，看来减肥效果不错啊！”“勺子的发型好酷啊，赶上光头强了！”“唉，这两年牙齿也不好了，冷热酸甜全都不行了！”“七零后的我们都已向50进军了，不服老不行啊！”大家你一言我一语，互相调侃着。有你们陪着一起变老，衰老好像也没那么可怕！

老友见面，分外亲切。“加富尔，听说你在甘肃做起了会计？”“是啊，当年高中毕业以后，我在老家干过一段时间辅警，后来工资实在太低了，就出去打工了，去上海，去广东，干过好多行当，保安、销售、工程监理，后来又自学会计，考证，再后来找了个甘肃的老婆，就到甘肃去发展了，开起了会计师事务所。”“自学成才啊，牛！”“穷则思变啊，人都是逼出来的！小兵，你的汽车修理店开得也挺好啊！”“我自己不会修，只能搞搞汽车美容！”“当年的文科生搞起汽车美容，也算跨界了！”“是啊，我也是摸索了好多年，才干这一行的。当年刚毕业的时候，真不知道路在何方，当时也想复读，但是家里实在太穷了，真不好意思再给父母增加负担，慢慢摸索摸索，渐渐也就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了。”“当年我们农村中学的高考升学率那么低，两个文科班每年只能考上一两个人，即使复读也未必能考上大学。天生我才必有用，古人的话一点没错！不管考没考上大学，大家现在过得都不错，也算殊途同归了。”“确实如此，‘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’，这句话是当年的老师教导我们的，现在我们大多数人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，我们都是成功人士！”确实，我们都是“成功人士”，学校里只有成绩排名，走上社会了，“三百六十行，行行出状元”，百花齐放，春色满园，每个人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！

“雪花，你家儿子今年大几了？”“大四了，正在考研。”“小兵家的呢？”“在上海读研究生。卉子家的呢？”“今年大一，苏大金融。涛涛家的最小，还在上高中。”“大顺家的大一点，已经研二了。”“还是我家最大，我已经有两个孙子孙女了。”“加富尔都成了爷爷了，真幸福！”长江后浪推前浪，不知不觉，后浪已经滚滚而来，未来可期，前途光明！

饭后，大家到阔别已久的校园走走，校园里早已是沧桑巨变。破旧的教室都已变成了宽敞明亮的教学楼，学校还新建了图书馆、体育馆、学生宿舍楼。教室里不仅多媒体教学设备一应俱全，还装起了空调。真羡慕现在的孩子们，比起当年的我们真是幸福多了。“当年我们每个月都要从家里背米到学校来，每次下雨，烂泥路真是难走啊，自行车没骑几步就骑不动了，只能一路推着。”“唉，那时候家里穷，每次交伙食费都不好意思开口，家里种那么点田，一年收的粮食也卖不了几个钱。”“当年食堂的甲菜乙菜还记得吗？甲菜一块钱，有肉；乙菜两毛钱，全素。一个星期能吃上一次甲菜就算奢侈的了。”“要是像现在的伙食，说不定我还能长高些。”“确实，你看现在的孩子天天有牛奶喝，身高普遍比我们这一代高多了。”“我们这些前浪跟后浪比，真的不如他们幸运，他们赶上了好时代，生活富裕了，上大学也比我们容易多了，不过跟我们的父辈比，我们赶上了改革开放，又比他们幸运多了！”谁说不是呢，长江后浪推前浪，一浪更比一浪强。

“因为你们，这世上的小说、电影、音乐中表现的青春，不再是忧伤、迷茫，而是善良、勇敢、无私、无所畏惧、是心里有火，眼里有光。”前浪归来，他们用数年的奋斗诠释了“青春”的含义，诠释了“心里有火，眼里有光”，诠释了“生活的理想”和“理想的生活”！今天的“前浪”曾经是昨天的“后浪”，今天的“后浪”也终将成为明天的“前浪”。

加油，“前浪”；加油，“后浪”！

作者简介

贾艳，淮安区作协会员，中学语文高级教师。身在校园，兢兢业业，但求不误人子弟；行走人生，万事随缘，只愿看淡荣辱得失。阳光下灿烂，风雨中坚强。人生苦短，心若向阳，处处春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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