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/马润涛主播/如嫣

红了樱桃，绿了芭蕉。今年樱桃熟得早，刚到谷雨就开始由黄变红了。

樱桃由黄变红的那些天，楼前花圃里顿时热闹起来。鸟儿比人起得早，早晨不到五点它们就醒了，当人们还做着香甜美梦时时候，它们已叽叽喳喳地叫开了，根本不顾及人的感受。早晨我是第一个醒来的人，不过平时我不是这样，觉常睡得沉，我清楚那几天我的觉为什么变得那么浅，说起来全因为楼前的那棵樱桃。

楼前地方虽不大，我数了数，却长着两大两小四棵樱桃树。这些樱桃树的树龄不同，最长的已有十四五年，最少的才不过两三年。在这些樱桃树中，有两棵是我家搬来后第二年春天我和妻子栽的。之所以想在楼前栽两棵樱桃树，说实话就是为了寄托乡思乡愁。樱桃好吃树难栽。樱桃树栽下后，由于土质较差（填埋的建筑垃圾），且里面夹杂着很多碎砖块，再加上当时树坑刨得小扎不下根，致使樱桃树长得非常缓慢，其中有一棵直到近两年才逐渐开枝散叶。而另一棵至今都没长起来，我称它“老小树”。樱桃树挂果是近两年的事情，之前的六七年虽然毎年都开一些花儿，但坐果却很少，而且结的樱桃还没等到成熟期就被小鸟给吃了。前年是樱桃结得最多的一年，妻子怕被小鸟吃，果子刚泛黄就早早地在树上系了几个红色塑料袋子，说是用来吓唬鸟儿。可最终还是被狡猾的鸟儿识破了，它们中大胆的不仅没有害怕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，反而在这些塑料袋子中间嬉戏吵闹。一招不灵，妻子遂又找来两个孩子玩弃的布娃娃挂在树上。

今年的樱桃不仅熟得早，而且结得比去年还多，差不多等于前几年的总和。樱桃成熟期较短，从开花到樱桃成熟也就四十多天。樱桃成熟是由绿而黄，然后再由黄转红，直至红得发紫。小区里的樱桃树，都是当地的小樱桃，结的樱桃比较小，最大的比青豆粒儿也大不了多少。熟透的樱桃紫红紫红的，像玛瑙一样晶莹剔透，在绿叶的衬托下煞是好看。今年的樱桃树，由于妻子在去冬施了肥，春天又浇了几遍水，似乎比往年结得樱桃大。不过由于樱桃树没剪枝，加之樱桃结得过于稠密，比故乡的樱桃还是要小得多。当然，与故乡的火樱桃就更无法比了。

那几天，眼看着樱桃一天天变红，我也愈发担心起来。早上起床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阳台上往楼下樱桃树上看，看有没有鸟儿吃樱桃。别说还真有，是黑头灰喜鹊，足有七八只，正蹦跳在邻居栽的那棵高大一点的樱桃树上，它们一边啄着树枝上的樱桃，一边叽哩哇啦说着什么。我想一定是喜鹊们在吐槽我的邻居吧，看那树上竟然一个红塑料袋都没挂，不像旁边的树上挂着几个红塑料袋子和黄绸子。我拉开玻璃窗扇，吆喝了几声，鸟儿们才恋恋不舍地飞到隔壁小区的树上，心犹不甘地朝这边树上张望。不过当我洗嗽完再来看时，树上的灰喜鹊已变成了十多只，我想它们刚才准是又叫来了其他小区的鸟儿，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鸟。是的，我发现这些鸟儿不但非常聪明，而且从来不吃独食，只要有一只鸟儿发现哪儿有好吃的东西，它们立马叽叽喳喳招来很多同伴。鸟儿是一拨一拨的来，先是黑头灰喜鹊，后来是大老黑，再后来是白头翁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，也都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。怎么没有麻雀呢？它们难道不吃樱桃？还真是，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麻雀吃樱桃。那一刻我发现，有几只麻雀正在不远的冬青树上，叽叽喳喳的朝这边瞧热闹。黑头灰喜鹊胆子变得越来越大，后来吆喝吓唬也没用，常常是前拨鸟刚走，后一拨鸟又来了。诚然，人鸟相争，人争不过鸟。

我们小区果树品种较多，有樱桃树、桃树、杏树、苹果树、核桃树、柿树、枣树、葡萄树、枇杷树、石榴树和栗子树等，之前没有梨树，去年有人栽了一棵梨树。不过我发现，在这众多果树结的果子中，鸟儿最喜欢吃的却是樱桃，其次才是桃子、杏和柿子。鸟儿吃樱桃是一口一颗，但吃桃子、杏和柿子就没那么容易了，就只好一口一口的啄。当桃子、杏和柿子渐渐成熟时，你会发现这些树底下，常常落一地囫囵不全的残果。同时，我还发现，鸟儿吃水果，是先拣熟的吃，哪个果子熟得最好它就先吃哪个。事实证明，鸟儿的嘴都很刁。

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现象，凡是被鸟儿啄过的果子都特别甜。还有，凡是被鸟儿啄过的果子，不管啄了几口，即使不掉到地上，不几天它也会烂掉。有时候看着落了一地的果子，着实令人心疼，并暗暗恨起这些鸟儿来，骂它们太不懂事，吃点倒也罢了，不该糟蹋了果子。实事求是地说，小区的各种水果，凡鸟儿喜欢吃的，最后都被鸟儿吃了或糟蹋了。想想人们生气也在情理之中，不过也是一时之气，过了时人们仍会原谅这些鸟儿，仍会喜欢和心疼这些鸟儿。这些年围绕人鸟之争，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：人吃是吃，鸟儿吃也是吃，谁吃不是吃。

今年樱桃结得多，加之妻子强化了管理，虽让鸟儿吃了一些，但最终树上还是留住了一些樱桃熟到最后。其实相比较而言，妻子系的塑料袋和黄绸子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，否则会一颗樱桃都不剩。就拿邻居的樱桃树来说，由于没有设防范，仅两三天的工夫就都被小鸟给吃光了。当然，他们栽樱桃树也不全是为了吃樱桃，纯粹是为了观花和赏果，所以他们家的樱桃树从来不设防。其实，这也是我栽樱桃树的初衷，我也曾这样对妻子说过。树上已经成熟的樱桃，妻子摘下后除自家留了一点外，剩余的部分都与邻居们分享了。树的上端还有好多樱桃捞不到摘，妻子本想架梯子摘下来，可后来还是留给了鸟儿们。我知道鸟儿是不在乎树高的，并且我还知道，不给鸟儿留下一些，妻子自己心里也过不去，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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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
马润涛，中国散文学会会员，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。曾任枣庄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、滕州市作家协会主席。自年在《山东文学》发表作品以来，至今已有数百篇文学作品在省内外报刊发表。其中，结集文学作品有：《缠绵的乡路》和《八月的思索》。并且有一批作品被收入多种文学作品集，散文《芦花滩纪事》被收入中国散文学会主编的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》，报告文学《在时代的列车上》被收入山东省委宣传部主编、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的《登攀者》报告文学集。

主播简介

如嫣，来自山西忻州。热爱生活，兴趣爱好广泛，崇尚简单自然，愿意用声音演绎文字的魅力，诠释生活的真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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