羞女山下

羞女山下，款款深情。

为伊憔悴，为爱追寻。

遇见今生、遇见你系列之二十我的兄长叫猫哥

文/萧骏琪

其实，猫哥应该叫谋哥，他叫卢亮谋，亮可能指的是他的额头，谋呢，不与深谋远虑相干。也许，当猫哥呱呱坠地时，其父母是随便从头脑里找出了这个字，作为儿子以后的姓名。

猫哥不高，横实，很潘长江。说话很快，在正宗卢家村话里面，还可以夹杂几句诸如“什么、怎么样”之类来修饰自己的语言结构。他不喝酒，但烟是绝对不能少的。一年四季，一支烟在两片厚厚的嘴唇里叼着，而且，一边说话还可以一边叭一口，绝对不会掉下来。他操作了多久时间才得到这种炉火纯青的功夫的？可能只能用熟能生巧来解释了。

猫哥固执、霸蛮。那一年是什么时候，忘了，应该是秋收前后吧，我们从栗山河到大栗港去，路上，我发现他步履蹒跚，忙问怎么回事？他告诉我，他的右脚很痛，接着脱下胶鞋，发现脚后跟很肿，而且带青。这时，猫哥就地坐下，猛地拿出一把削水果的刀子，抓住脚，欲以刀割去肿处，幸亏我眼疾手快，把刀夺去，才免了一刀之苦。

我开始对猫哥另眼相看了：如果那一刀割在我的颈上，“香消玉殒”之后，他是“生的伟大”，我则是“死的光荣”了。

我常去他家，他也来我处。对于我双目失明的父亲，他是极为尊敬的。而且，很是透明，有一种对待父辈嘘寒问暖的感觉。若干年后，父亲在去世前的两个月，还在问：猫伢几不晓得还好不？算起来，有二十年没看见他了。明知道自己的世界是一片黑暗，还冠以“没看见过了“，在一个很冷的幽默里，能显示两代人之间的友谊，是发自内心的。

猫哥有幽默感，走路很急，“火橛子一样”，认识他的人如是说。

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，是我和猫哥的“蜜月期”，我们常常聚在一起。有时，我白天帮他干些农活，到了夜晚，兄弟俩人坐在火塘边，听他或他的父亲讲一些关于卢家村、卢氏家族的往事。从那个时候开始，我认识了一个叫卢家村的大家庭，也知道了一个姓氏的崛起与优秀。我穿行于这个和谐的村庄，感受到一种被净化了的超凡脱俗。

到二年，我和猫哥的联系便中断了。后来，我离开了家乡，更加找不到这位亲如兄弟的兄长任何信息。到去年，在一个家乡群里，才知道他已是四个孙子的爷爷。六十多岁的人了，身体己不如以前，但仍然烟着，只是换了档次。而且，房子也翻修了，四世同堂，其乐融融。

到今年，我和猫哥的大儿子卢一飞互相加了好友，说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，己为人父的他还记得我的笔名。他告诉我：父亲对他们兄弟慈而严格，他的家教是：不要去触犯法律，但人家欺负你，也不要胆小怕事，要以理服人。实在有事，猫哥对儿子说：我去趟！

一个趟字，掷地有声，把一个卢氏家族的血性，体现得淋漓致尽。

一飞告诉我，他的父亲己垂垂老矣，但烟得比以前更加专业。今年正月十三日，九十四岁高龄的奶奶去世，可谓寿终正寝。他发了几个小视频给我，画面中，有他妈妈梅芝姐用汤匙为老人喂饭的情景，令人感动。

直到前几天，我拨通了猫哥的电话，当他的声音从遥远的家乡传来的时候，我几乎有一种坠泪的感觉：猫哥老了，我也老了，我们不可救药地用昏浊的眼睛面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。

猫哥在电话里听出了我的声音，时隔二十多年了啊，人生如白驹过隙，少年时的竹马对白头翁来说己经很陌生了，但我们毕竟拥有过，所以无怨无悔。

我好想猫哥到我这里玩几天。他告诉我：他不能乘车，很闷，两三里路要下车休息。乘摩托车的感觉要好一些。百十里的路啊，天，我有些止步了，毕竟是六十多岁的猫哥啊，而且身体也不好……

和猫哥的联系仍在继续，一飞发来了他父亲的照片，猫哥真的老了，但我坚信，不管在哪个地方和他邂逅，我都会一眼认出他来。过去的情谊已深深刻进记忆的年轮，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。

猫哥，我应该叫你谋哥，记得二十多年前，窑村人都叫你猫火，那个火字，特别能显示你风风火火的个性。你是一团火，温暖人心，照亮人生；你是一团火，给人方向，引人前行。

猫哥哥，好想仍在碑矶窑村里，和你再度相遇在一个火塘边，我喝酒，你抽烟。天气冷也好，热也罢，我们可以不睡，说说二十多年后各自的经过。我们可以为往事流泪和开心，我们可以为我们的以后共绘美景……

猫哥，岁月己老，我们正年轻！

作者简介：萧骏琪，中国男性公民。湖南益阳人，居常德，自由撰稿人。文字作品一千多篇（首）见诸《时代文化艺术》、《湖南诗歌》、《中华文学》、《资水》、《益阳日报》、《益阳城市报》、《娄底日报》、《桃花源》、《桃花源诗季》、《年轻时代》、《大楚文学》、《长江诗歌》、《湖南诗歌年选》（一一）……等报刊。有诗集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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