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真的下了。一直干爽的带着几分灼热的秋一下子湿润了不少。雨带来的凉意让我围上了薄围巾。可惜天空也变得阴沉起来,不像前些天那么蓝得通透。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:想要凉一些,却又不要太凉。要干爽,但是不能口鼻生烟的那种干,最好带着一点润润的干。要蓝天,却不想太阳灼热地晒。就像母亲,前几天还抱怨怎么还这么热,这么大太阳。今天却又开始抱怨:怎么雨还要下三天,想要晒萝卜干都不行。

阴天的时候,花草也失去了颜色。草地上早开的堇菜在阳光下本来是浅紫色,如今看起来却成了深紫色。阴香树的叶片到是被雨水冲刷得显出本来的嫩绿色。高髻郎在上面愉快地追逐,我看着它们成双成对。一只飞起来,另一只赶紧跟着。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。还有一种头上一抹白毛的鸟,据说叫做白头翁。它刚要咽下一颗阴香果,被我的相机捕捉到了。鸟儿都是聪明的,它们没有去啄食看起来很大的果实。那种果实是被真菌感染过了,颜色从黑色变成红褐色,而且膨大到原来的两倍至三倍。实际上里面已经被真菌占领了,用手捏开时,只有一阵青烟散开,空无一物。

高髻郎(又叫红耳鹎)

白头翁(又叫白头鹎)

在路边,总是能看到菊科的身影。黄色的南美蟛蜞菊,白色的白花鬼针草,它们都是入侵植物,到处都是,看多了让人有些生厌。还有一种菊科植物也是北美入侵的,可是却还不到生厌的地步。可能是它娇小的花,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怜惜。它就是钻叶紫菀。

大部分人见到紫菀,都只会叫它野菊花。其实我也一样。对于大部分的紫菀属植物,我都是分辨无能,最多假装自己像个专家那样说:嗯,这个嘛,看起来像是某种紫菀。至于野菊花为什么分成那么多种名字我也不知道。例如千里光,紫菀,旋覆花等等,看上去好像与野菊花毫无关系,可是花朵看起来明明就是野菊花的样子。

紫菀的菀,读作[wǎn]。《管子。水地》中说:地者,万物之本原,诸生之根菀也。有人就说,这句话中本与原同义,那么根与菀也应该意思相同。而植物紫菀,入药时是用它的根部,且“其根柔细,紫色”。所以紫菀二字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紫色的根。至于《本草纲目》中李时珍解释为:其根色紫而柔宛故名。我以为还是不够恰当。所以紫菀二字,看起来与菊花无关,我们见到时也并没有觉得它就一定是紫色的。其实还需要拔出根来看一看,倘若某种紫色或是白色的野菊花,根部是紫色,那说不定就是紫菀了。(这在植物学家看来,纯属儿戏。真正鉴别还是应该按照中国植物志的描述一一对照方可)。

至于钻叶紫菀的钻叶二字,我也是一头雾水。看它的叶片细而长,像是缩窄了加长了的柳叶,可是跟钻石有什么关系?后来查找资料才发现,钻叶指的可能并不是叶片,而是苞叶。“总苞钟状,总苞片3-4层,外层较短,内层较长,线状钻形”,这个描述中有个“钻”字。尽管我还是不知道线状钻形是个什么意思。还是日本人简单,直接称呼它为箒菊。大概是因为钻叶紫菀上部分支较多,倘若将它的根部朝上倒过来,看起来还有些像是扫把的样子。

单单看花,钻叶紫菀是颇得我心意的。它小小的白色花,像是一个一个闪着微光的小耳钉。特别是黑暗的背景下,众多的小花像是星光。如此说来,以星钻来形容小花倒是可以的。在镜头下放大来看,可以看出那花儿和野菊花十分相似,也是圆圆的一圈,正中央是黄色的。白色那圈其实是许多舌状花,而中央的黄色花心是可以繁育后代的管状花。这一朵小小的白菊花,实际上是无数朵舌状花和管状花所组成的花序。有的时候,周围那圈舌状花还略带紫色,整朵花序看起来更加粉嫩。

钻叶紫菀虽然花小,植株却并不矮小。它们细细高高的,叶片窄窄的,茎也并不粗。通常主茎会分出一些测枝,微微地有些对称,给人的感觉是纤细而充满了活力。即便路边时常能见到这种野菊花,你也并不会觉得它们打扰了本地的植物。大概是它们纤细的外表给了我们这种印象吧。相反,很多时候当你看到那么纤细的枝条上开出如此玲珑的小花时,总是会忍不住和我一样,停下来欣赏它们。正面俯视那朵花,或是从侧面看,看它被一层一层的苞片托举着,努力朝着天空开出一朵娇娇小小的花。那一刻,总是会在心底生出怜爱之情。

钻叶紫菀的种子和大部分菊科的果实一样,带着柔柔细细的毛。像是小一号的蒲公英,风一吹,四处安家。

钻叶紫菀

AstersubulatusMichx.

菊科Compositae

紫菀属Aster

小园徐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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