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办了退休的手续,忽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,似乎与这个纷扰的世界有了些距离感,曾经的同学朋友抑或是工友们突然都消失了。翻翻旧黄历,看到了去年这个时节的活动的痕迹,不知不觉生出了无限的感慨,又是一年过去了!

而去年这个时候我却是独自坐在泰山脚下,想着第一次登泰山的情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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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个世纪的年,您瞧,这又是多么遥远的时间。那个时候的旅游还是一个新玩意,大家所谓的旅游大都是乘着单位出差的机会到各地偷偷的溜上一圈,而专门花钱出去转悠是件很奢侈的事情。那一年我大学毕业一年零三个月,而同宿舍的师弟束同学则刚刚毕业分配过来才三个月。按照本来的惯例,国庆节放假我们是都要回农村老家去,帮着家里干干活,收收秋庄稼。巧的是他没有回去,我也没有回去,而我们又都无所事事,于是商量着要出去登泰山,那也是第一次登泰山。

“穷游”这个名词当时还没有发明出来,但是我们却是“穷游”的倡导者和先行者。一张火车票去了泰山,顺便还去了济南千佛山。去济南的原因是我的一的堂弟在千佛山前面的山工大上大学。现在所记的千佛山模样只有山门的楹联中有“晨钟暮鼓”四个字,大约还应该在。

从济南回来后,下午开始攀登泰山。登泰山前我们也做了功课,说是要徒步攀登顺着西路比较好些,西路平坦,沿途的名胜少了些,适合夜晚行进,一路上去正好早上看日出,回来再顺中路返回看一路的名胜古迹。这话我至今也不知道是否正确,反正那晚我们确实是按照这样设计的路线一路高歌猛进。到底是年轻气盛,那年我二十二岁,学弟二十一岁,血气方刚的花样年华,有着使不完的劲。并且两个人轮番对着两边的高山峭壁大声的“啊,啊-----!”呼叫,用以展示一个英勇的青春年华。

爬到山顶最高峰玉皇庙的时候,已接近四点,天已经在暮霭中露出了薄薄的曙光。虽说才是农历的九月中旬,在山下还着短袖,然而泰山顶上却是寒风飕飕,状如初冬。每人花了三元钱租了一个多少人都穿过的硬硬的军式大衣披上,一下子暖和了许多。

于是,赶忙找一个带护栏的山头挤在一起准备看日出。总是苍天有眼,据说能够完整的看一回日出的并不太多。那天的泰山极顶天气却也还算不错。东方的天际开始微微发白,有些朦胧的薄雾如同是远方翻腾的大海。一会儿,那天际之处的薄雾变成了五彩的色泽,大家知道太阳要出来了。果然,一团深红的软软的球体在薄雾中蠕动着,好像一个赤子在努力的正挣脱着母体的束缚。忽然就一瞬间,太阳跃出了平面,从深红变成了赤红,从扁软的形体变成圆圆的球体,还稍挂着从母体出来的脐带,带着炽热的光跃出天际线。

那一刻欢呼雷动,多少寒冷与疲惫烟消云散。

泰山极顶的日出,真是好呀!

而第二次再去泰山时候已经近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。我和我的师弟都从青葱小伙变成了油腻大叔。大约是、03年的光景,旅游已经变成了一件时髦的事情,尤其是象我们这种合资企业,每年的春季或者秋季雷打不动的要到一个地方溜达一圈。那一年的秋季我们坐着大巴去青岛中途拐到泰山。对了,那时候我和束师弟恰巧都入职到同一个单位的质量部门,我们携妻执子又一起旅游了。

汽车直接开到了中天门,再坐索道到达南天门时候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候。极目望去,摩肩接踵的都是人,虽然还没有夸张到如今的地步,但用“到处都是人”形容大约也不为过。

因为是路过,下一站的目的地很清晰的等着,所以尽管许多人第一次来泰山,并没有过多的停留,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!

去年的疫情期间的国庆节,是我第三次来到泰山。

我先到了岱庙,这是前两次都没有来的地方。据说,过去的历代皇帝登临泰山都要在岱庙停顿一下,祭拜一下山神。所以,岱庙其实是官方登泰山的落脚点,暂时的休息处。庙内古迹甚多,尤其是秦汉的古槐古柏虬髯苍劲,很值得一看,于是暗暗庆幸来的值得。

从岱庙向上就到泰山脚下的红门,这里是传统的泰山登临处。因为已经到了中午,自己孤身一人,心中并没有想着真的再次去爬山登顶,只是围着红门外的关帝庙免费的转转,找一处石凳石桌坐下慢慢的观风景。是疫情期间的缘故,登山人甚少,这个时期不被隔离,能活着出来旅游朋友圈中甚是惊奇。独坐着望着山下溪水潺潺,听山上松风嗖嗖感觉格外的惬意和特别的幸福。

于是,一人漫步山涧,就想起束同学,想起了我们第一次登山的情景。那时候还是两个黑发美少年,到如今却是两个白头老翁。这一来一往,弹指一挥间,三十七年就过去,想着不觉泪水盈眶。

那时候我想,人生就如我的三次登泰山:年少登高望远看的是希望;中年是半山之中,忙忙碌碌观的是眼前浮躁繁华;而如今,繁华落尽,过眼烟云,坐在山脚下享受的是那份安详与宁静。

再如今,又是一年过去,我独自漫步在暮霭黄昏之中。不由得感叹:天地万物匆匆,人生一瞬间的过客而已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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